2023年,航运业虽总体恢复疫情前常态,但这一年却呈现出诸多非典型特征。
多数贸易航线的运费率已稳步降至历史常规水平,此前由2021至2022年新冠疫情引发的港口拥堵和运输瓶颈问题已显着缓解,全球供应链因此得到大幅减压。航运能力与设备的释放,加之疫情繁荣期间船东大规模订购带来的新运力注入,导致市场供应过剩,运费率进一步走低。多数国家经济衰退压力的显现及消费者情绪回落,使得航运服务需求趋于稳定,这主要因为航运作为衍生需求,其走势高度依赖消费品、工业品和原材料的需求变化。
这些变化逐步改变了航运业的权力格局,托运人和出口商开始占据更有利的地位。这一变化首先反映在现货市场费率的下降上,进而影响到合同费率的调整,即在合同续签时,新的费率通常以当前现货市场费率为基准进行谈判。
与此同时,俄乌冲突的余波持续激荡,各国政府为降低对单一采购中心的依赖风险,寻求多元化采购路径,缩短供应链,纷纷调整贸易模式,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决心与智慧。
各国政府纷纷加强与政治、意识形态相近国家的经济合作,旨在深化双边关系,打造更为可靠、坚韧的供应链体系,这一举措被形象地称为“友岸外包”,它不仅促进了制造能力和投资布局的变革,更为全球贸易格局注入了新的活力,孕育出新兴的市场和制造/采购中心。
与此同时,那些被视为潜在竞争对手或敌对势力的实体,为了防止关键技术被转移、防止任何一个国家主导全球供应链,对关键行业的技术转让和投资施加了更为严格的限制。这种国际间的竞争与博弈,也进一步推动了需求模式的深刻转变。
岁末之际,中东地区的敌对行动犹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不仅给当地航运带来严重冲击,更对连接东西方的主要贸易航线——尤其是亚洲通往欧洲和地中海的航线——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商船频频遭受袭击,犹如战争的阴影悄然蔓延,越来越多的国家和参与者被卷入其中,使得这些航线上的船只面临前所未有的风险。
这种整体的不确定性如同浓雾笼罩,削弱了航运服务的稳定性。为了规避风险,承运人不得不选择绕行好望角,这条迂回而漫长的路线,不仅增加了运输成本,更让航行时间、油耗、保险费以及船员风险津贴等费用飙升,进而导致了运费的大幅上涨。这无疑对全球消费者价格产生了通胀的连锁反应,使得各国经济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自然因素方面,异常的气候变化影响了从巴拿马运河到美国五大湖到德国莱茵河的主要水道。这些地区的降雨不足和/或干旱导致水位下降,从而对船只在这些水道上的吃水和载重施加了限制。
由于水位较低,巴拿马运河管理局减少每天可以穿越运河的船只数量,船只可以携带的货物量也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限制。莱茵河的低水位影响了2023年各个时间点的驳船运输,进而给公路和铁路等其他运输方式带来了压力。
鉴于所有这些因素的性质、规模和地理分布各不相同,当这些因素同时发生时,其影响会成倍增加(例如,巴拿马运河和苏伊士运河同时被封锁,将使承运人和托运人依赖于更长时间和涉及更高成本的航线选择),航运业的不可控因素变得更加复杂。
在这种情况下,有一些比较突出的因素将对2024年集装箱航运业产生重大影响。